Mucha

此篇为手游阴阳师衍生，CP为书翁X鸩

背景半捏造，与游戏背景略无关(咦)。

有年龄些微操作，可能有些OOC。

与其说是书鸩不如说是书→鸩，对不起(ry)

拖了很久很久很久的欠文(艸)，悄悄Tag债主大大： @世提 ，对不起我拖了很久(ry)，希望大大能喜歡。

00.

世人皆知书翁笔下记载万物，却甚少有人好奇他记下的第一笔为何。

 

01. 

当记下第一笔资料时，他还很年轻。

那时候他还没开始书写，只是从书中窥看世界、推演真理。他仍是少年，自觉看过的东西太少、太平凡，写出来的东西自然也是不值一哂。

于是他的日子简单的过分，不是在藏书者的书阁中饱览书简，就是在前往其他书阁的路上。

事情的起源在他听说遣唐使归来，从大唐带回一批汉书后。

由于这次借居的书阁主人是个颇有汉学造诣的学者，因此他对这类书籍颇为上心。

他费心打听了消息，终于确认在平安京中，有个名为菅原的人类确实持有部分的这批唐书，于是他当即从隐岐出发，要前往山城国。

由于他急着拜读这批典籍，便日夜赶路。

他妖力与身形都尚未长开，在不眠不休的赶路下很快地憔悴起来，但他不以为意，凭着年轻的热情执拗地往山城国而行。

于是让人意外又不是那么意外地、出了点岔子。

岔子就是他一脚踩空，狼狈地摔进废弃的井。迭砌井缘的石块早被人们拆光，黑乎乎的井口被枯叶半掩，在微弱月光中犹如猎户设置的陷阱，而他便是懵懂小鹿，一头撞上死之门。

前些天下了场暴雨，井底仍有浅水残存，他一身狼狈，在泥泞中仰望天空，默默自嘲：如今我倒也成了一回井底之蛙。

这井很深很深，当初打井的人一定希望这是一口能涌出百年水的好井，只是这井还是干涸了、被废弃了。他轻抚这方寸空间，看着细长的月亮悠悠叹了口气。当初人类的希望将这井凿得很深、很深，导致他现在被困在这干涸的希望之中，爬不上去了。

最糟糕的是，他的脚折了。莫说现在妖力未复，就是平常的巅峰时期，这伤也会让他躺上几天－－他本来就不是在体力上占优势的类型。

他撕了袖子草率处理了伤口，感受右脚传来的疼痛，就这样捱过第一夜。

 

02.

温软的阳光照在他额上，他遮着脸，慢慢张开眼睛，下意识地往伤处一看。

右脚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要糟。虽然他已经尽量包扎，但显然触觉在剧痛的影响下不甚精准。他叹口气，忍着痛又将伤口处理一次，最后再度将脚稍微抬高些远离泥泞。

然后他捡起掉在一旁的木屐，有节奏地敲起井壁，希望有谁听到后能来帮帮他。

但直到日头斜射、光线晦暗、泥泞干涸，也没有人经过这枯井，没有谁往下探头询问一声还好吗。

他就这样敲打着、敲打着，直到夜幕低垂。

 

03.

将入夜。第二夜。

他敲了一整天的井壁，又承受疼痛的折磨，妖力未复的年少身躯已是困倦至极，只能艰难地放下木屐。

他希望被敲打声引来的对象是人类，自然不会在此时浪费力气，何况逢魔时刻，魑魍鬼魅横行，若真有妖经过此处，恐怕第一反应也是吃了他。

他眨眨眼，眼眸半闭，泥泞在白净的发与颊凝结成块，倒是有几分落难公子的味道。

缓缓地缓缓地，他坠入梦境。

他梦见仍在隐崎国时候的事情，那借居的书阁温暖舒适，他趁着主人不在的时候偷了本汉诗在桌下(*1)细读，读到忘我之处甚至悄声吟诵。

当他意识到有双鞋子在他面前静悄悄站着的时候简直吓坏了，捧着书本不知所措。他不知道那人在他面前站了多久，只知道他方才所念的白居易之诗定是被这人听到了，这人绝对知道他的存在了。

他那时才能化型没多久，但也清楚人类对妖物的痛恨，他性情温和，全然没想过杀出生天这条路，只是可惜地看了手中诗集一眼，想着还有半本没读完呢。

而这一眼，他便再也挪不开。

死反正也是死，倒不如再多看几个字。

于是他又翻起了书，又开始悄声吟诵起来。

等他终于把诗集读完，满心欢喜地从桌下钻出来时，才发现那人不知何时走了，门扉未掩，他从门缝中看到了一瀑布的紫藤，在黄昏中摇曳成波。

惆怅春归留不得，紫藤花下渐黄昏。

诗句在他舌尖上滚动，他悄悄把诗集放回原处，坐在廊上将紫藤浓艳明媚的色彩收进心中，对于习惯从浓黑文字想象的他来说，那浓艳色彩彷佛异国的歌谣，美丽得不真实。

梦境在此处戛然而止，在睁眼前，鲜艳的紫藤花是最后的景象，伴随自己年幼的吟诵。

但是，睁眼后，却有一抹艳丽的、明媚的、带着幽幽微光的蓝紫色，从梦境中溜了出来，在这座枯井中安静地飘落，款款停在他眼前。

 

（*1：背景设定大概在平安时代前期，当时日本应尚无今日这种半人高的桌子。只是笔者很想看小书翁躲在桌下的情景(欸)，故作此设定，还请见谅。）

 

04.

今夜光风霁月，是以他能清楚地看清那飘落事物。

那是一根羽毛，纤细的、精致的、艳丽的蓝羽。沾黏在他眼前的井壁上，在泥泞中发着微光。

他入了迷，禁不住伸出手想要触碰。

却在下一秒，有谁拔尖的嗓音兜头淋下。

──「不要碰！（触るな！）」

他吓了一跳，手缩了回来往上看，悄声回应：好，我不碰。

黑乎乎的井口似乎趴了谁在那儿，他能感觉到对方在皱眉，也明白自己应该抓紧机会求助，但他却怎么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。

「敢问姑娘，为何这羽碰不得呢？」

对方虽然不耐烦，却仍是响应：「那是鸩羽。我的羽。」

那嗓音幽幽，带着女性的清亮与清冷。

他却仍有不解。鸩鸟来自中国女几之山，遣唐使带回的汉书与见闻也未曾记载此等山林逸事，无怪他不明白鸩羽碰水，水即成剧毒，毒发、骨烂。也幸亏这井底泥泞在白日干涸大半，否则他此时早已身亡。

浑然不知自己逃过一劫的少年书翁暗暗记下「鸩」，仰着头，对仍在井口徘徊的身影认真地请求：「不知姑娘可否助我脱离这枯井，在下来日当报大恩。」

少年的语气诚恳，带着不难察觉的虚弱，听起来可怜异常。

那身影却是顿了下，以很不可思议地语气反问：「你明知我是鸩，却仍要我靠近？」

他倒是茫然，楞楞询问：「不知姑娘何意？」

那身影彷佛蹙眉，未理会他，自言自语地解开自己疑惑：「是了，吾等本非此地之妖，无人识我。」

那嗓音幽幽，与先前比较，少了点欣喜，多了点阑珊。

他却仍在茫然，又不敢再次请求，只好温声道：「若姑娘不便，不知能否请姑娘找人助我？」

「我既不便碰你，又如何能接近他人？」那身影的嗓音却猛然间混入一抹冷意，彷佛闹起别扭的小孩儿。「想来你与我本无干系，我又何必为你在如此黑夜中奔波？」

随后便是一串细碎跫音，接着是鸟类拍打翅膀的声音。那人离开地果决。

他留在井中瞠目结舌，微微有气，但仔细思考那人所言，却又觉得并非没有道理，只能鼓着腮帮子不知从何发起脾气。

生气耗费体力，书翁努力思索着如何反驳那人之言，却终是体力不支，又再度缓缓闭上眼睛，沉进梦之长廊。

下半夜。

他猛然睁开眼睛，却一瞬间不知自己为何而醒，上方井口传来窸窣声响，他抬头，刚巧看到一团黑黑的东西被扔了进来。

他心生警觉，才想闪避却牵扯到了伤口，痛呼之中又被那漆黑事物砸得正着。

他拎起那团事物，一股清香扑鼻，是一串连着大把枝叶的果子。

摸摸枝枒的断裂处，借着月光，他认出禽鸟的爪痕。

现在非结果之时节，找这么串果子想来也是相当费力的。

他心底一暖，仰声道：「多谢姑娘。」

无人回应，只远方隐约传来禽鸟拍动翅膀的声响。

 

05.

那之后每夜，都会有连着大把枝叶的果子被丢入井中，还有埋在大土块中的药草与连接长长绳子的一竹筒的水。

他虽然身形更加狼狈，伤口处却慢慢好转，妖力也慢慢回复。

然后他终于能艰难地爬出井口。

才是黄昏时候，那姑娘还没有来，他想着要爬上地，当面对着那好心的鸟妖郑重道谢。

然而，他还是晚了一步。

「看来你已好，就此别过。」

那幽幽嗓音在他看不见的密林中响起，随后是他听惯的翅膀拍打声。他一下子慌了神，顾不上自己得狼狈模样，拔腿往林中追赶，一边喊着：「姑娘请留步！」

而他仍晚了一步。他的体力真的不好。

当他终于到的时候，鸟妖已飞远，只见一点艳丽的蓝紫色夹杂在枝枒之中，幽幽发着微光，恍如落花。

 

06.

他后来听说了「鸩鸟」这种妖怪。

传说他们来自中国，不知怎地跟着遣唐使来到此地。传说他们周身剧毒，性情凶残，稍有不顺心便是一羽射出，见血封喉。传说他们种族离群索居，见过他们的人都死了。

他想要说不是的。

他想要说鸩鸟之中也是有很温柔的。温柔到害怕自己的羽毛无意间再度飘进枯井，而宁可多走几步路才起飞；温柔到害怕自己的毒沾染上食物而宁可多花力气去采集。

他想要说，传言不可尽信，书中所言未必全真。

于是他提起笔，记录下第一笔資料。他记录下那位温柔的鸩鸟，那鸟妖嗓音幽幽，掉落的羽毛彷佛飞落的紫藤花。

 

07.

后来他留在平安京，再也没见过那样的色彩。

当然他还是有迎来紫藤花开、还是曾与其他鸩鸟相谈，但再也没有谁的色彩浓烈如异国诗歌，美丽而遥远。

 

08.

后来。

「臨兵鬥者皆列陣在前(りんぺいとしゃかいじんれつざざいぜん)－－」

「－－急急如律令(きゅうきゅうにょりつりょう)！」

他在符咒的亮光中睁开眼，第一眼见到的不是痛哭流涕的阴阳师，却是脚边散落的蓝紫色羽，明亮而鲜艳，在符咒的光芒中隐约散发幽光。

他微微一动，却听到身旁传来幽幽嗓音。

「不要碰 (触らないで)。」

他一楞，却是微笑起来，温和地回应：

好的，我不碰。

 

记下第一笔资料时，他还是少年。

再次遇到她时，他已是温润的青年模样。

从召唤室往外望去，金黄色的阳光洒了一地，正是黄昏时分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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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不起鸩好像没怎么露面(艸)

拖了很久的欠文，真的很抱歉(ry)，但还是希望世提大大喜欢(艸)

关于另一篇欠文(茨血)……尚在努力中(艸)

 

偷偷放下关于背景的设定。

时代大概是平安时代前期，设定书翁在隐岐国时借住的人家是被贬谪的小野篁，而收有汉书的「菅原」则是那位有名的菅原道真－－的父亲，菅原是善（从年代推测，应是当时菅原家家主）。菅原道真之祖父菅原清公曾任遣唐使，想来汉学具有相当造诣，也应有人脉取得最新汉籍。

上述資料未认真查找查证，多来自维基百科，为了方便而稍加修改直接用以设定，还请见谅(ry)

 

另外，关于鸩羽的颜色……我查到的资料多是紫黑色，不过鸩的传记里面提到成年鸩鸟的羽毛是鲜艳的蓝色还会发光……所以(ry)

最后，关于书翁……我、我喜欢大姊姊跟小弟弟的组合，所以年龄操作了一把，如果不符合世提大大期待的话、非常抱歉(ry)

 

希望两人的个性没有崩的太严重(艸)

谢谢看到这里的大大。